糧食安全是國家安全的“壓艙石”,耕地安全是糧食安全的“命根子”。我國的耕地保護政策以世界上最嚴格而聞名,2020年中央農村工作會議以來更是多次強調要采取長牙齒的硬措施,嚴防死守18億畝耕地紅線。隨著國家連續發文要求堅決制止耕地“非農化”、防止耕地“非糧化”,可以預見未來我國耕地數量應該能夠做到可控。
然而,更難的是如何確保耕地質量整體提升、耕地生態持續穩定、耕地紅線永不“褪色”。根據全國耕地質量等別調查與評定結果及其更新評價數據,2011年、2015年我國耕地質量等別均為9.96,整體質量維持在中低等水平,有待改善。而根據2019年65個縣(市)耕地健康產能綜合評價結果,全國亞健康耕地占比約40%,突出表現為耕地破碎化嚴重、生物多樣性和功能多樣性下降,耕地生態系統比以前更加脆弱。耕地資源整體退化問題已經成為比耕地數量本身更為嚴重的問題。
有學者將其變化總結為“非農化”“非糧化”“邊際化”“破碎化”“逆生態化”五大問題,尤其是后三者導致的耕地紅線“褪色”問題并不是偶發性、周期性問題,它既有背后經濟社會因素的重要驅動,更是耕地資源長期保護不足、管理缺乏有效手段演化而來的系統性問題,不可逆的安全風險巨大且難以防范,需要應用系統思維分析破解關鍵問題。
筆者以為,其核心在于嚴格落實2017年《中共中央國務院關于加強耕地保護和改進占補平衡的意見》要求,深化耕地數量、質量、生態“三位一體”保護內涵,從戰略層面解決保護什么耕地、靠什么技術保護耕地、如何落實保護等關鍵問題,以理論認知創新推動技術創新和管理變革,構建操作性強的手段措施,全方位提升我國耕地保護監督的科學決策與智慧管理能力。
整體而言,筆者認為,應當建立耕地資源安全管控體系,防范耕地紅線“褪色”風險。
一是要穩定耕地資源布局。明確將現有耕地資源的空間格局作為耕地保護事實上的底線,將耕地資源認知從“資源供給”轉換到“安全需求”,全面穩定耕地布局,而不是向優勢區集中或退出耕地序列,并落實到空間管制措施上,從管理源頭守住現有耕地數量不減少、優質耕地不流失。
二是要分類提升耕地質量。以工程技術為核心,增加優、高等耕地比重,始終將整體提升耕地質量、增加耕地利用效率作為保障國家糧食安全的核心思路。要認識到耕地本質上是人工控制下的生態系統,離不開人類的管護,持續研發維持耕地生態的關鍵技術直至實現耕地穩定、健康可持續利用是唯一選擇。
三是實施耕地資源專項監測。要讓耕地自己“開口說話”,像保護大熊貓一樣將耕地視為活的生命體,明確耕地健康的監測指標、監測周期、監測手段和指標閾值,隨時對它的健康狀況進行監測監管。對于不健康、亞健康的耕地要從本體、環境、與周邊生態系統的關系診斷、找準病因,將耕地視為山水林田湖草生命共同體的核心組成部分,進行統一修復和綜合治理。四是厘清耕地資源源頭管理、過程管控、末端治理關系,實現目標任務的可量化、可監測、可追溯、可考核,構建全鏈條的耕地資源督察、考核、審計體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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