先得說說“常羲”。傳說“常羲”是我國東方民族部落首領帝俊的妻子。《山海經·大荒西經》:“帝俊妻常羲,生月十有二。”在上古神話中,常羲是月母,生了十二個月亮。羲者,曦也。姜亮夫先生在《楚辭今繹講錄》中解釋太陽神“羲和”的名稱時說,“羲”字當是“曦”。曦,本義是“日光”,也可泛指“光”。可見“常羲”當是“常曦”,即恒久之光。在一些典籍中,“常羲”也寫作“常儀”。《世本·作篇》:“黃帝使羲和作占日,常儀作占月。”儀、羲二字都從“我”得聲,并屬歌部,故通。
大概從西漢時起,月亮之神“常羲”,逐漸演化成月中仙子“嫦娥”了。
《淮南子·覽冥訓》:“羿請不死之藥于西王母,姮娥竊以奔月,悵然有喪,無以續之。”高誘注:“姮娥,羿妻。羿請不死藥于西王母,未及服食之,姮娥盜食之,得仙,奔入月中為月精也。”莊逵吉校云:“姮娥,諸本皆作恒娥。”“姮”即“恒”的俗字。而“恒”與“常”,古時不僅意義相通,讀音也很相近。在古韻中“娥”與“羲”也同部。可見,“常羲”與“姮娥”聲近義通,一般認為后者是前者演化而來。
據《漢語大詞典》,漢代因避文帝劉恒之諱,“恒娥”或“姮娥”便改稱“常娥”,后又在“常”旁加“女”字作“嫦娥”。從隋唐開始,“嫦娥”頻頻出現在文人騷客的詩詞之中。有作“恒娥”的。如唐韓愈《月蝕》詩:“恒娥還宮室,太陽有室家。”也有作“常娥”的。唐徐凝《八月十五夜》詩:“皎皎秋空八月圓,常娥端正桂枝鮮。”還有作“嫦娥”的。前蜀韋莊《謁金門》詞:“天上嫦娥人不識,寄書何處覓?”
晚唐避唐穆宗李恒諱,北宋避宋真宗趙恒諱,所以自北宋以后,“恒娥”“姮娥”的寫法逐漸減少。又由于嫦娥是月宮仙女,在“常娥”與“嫦娥”之間,人們容易選用帶女旁的“嫦”字,所以在元明時期,“常娥”也很少見了,“嫦娥”一詞逐漸一統天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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